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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敏感族害怕的不是刺激

我在騎腳踏車的時候想到了這個理論。

傍晚是很適合騎車的時候。還有陽光的時候,不會太熱。隨著天色漸暗,路燈會沿著腳踏車道亮起。然而天色暗到一個程度,天空正從橘黃轉入靛藍,把道路和城市襯托得異常漆黑。路燈亮起,在一片黑裡像是有大有小的星芒。

很美,但我卻感覺到一種熟悉的不安。

在街燈照耀的黑暗道路上,我不禁放慢了腳踏車的速度。我努力想辨認道路,道路太暗,但路燈太亮太刺眼。他們為什麼要把路燈做的這麼亮?這樣不是很危險嗎。我把腳踏車停下來,看著綿長的腳踏車道,剛入夜的風有點冷,但吹起來很舒服,一盞盞綿延的路燈看起來又沒那麼亮了。

我突然明白並不是路燈太刺眼。我所害怕也不是強光;

路燈只有在我想看清黑暗道路時才變得刺眼。

讓我不舒服的並不單純是太亮,而是亮與暗的對比,為了看清楚暗,亮就會變得更亮。

我們的感官有一種天生的調節器。可以把太亮的畫面整體調暗,太暗的畫面調亮。高敏感族也有。穩定明亮(別亮得太跨張)的環境不會帶來什麼困擾。因為我們的大腦可以把它調暗。

高敏感族不喜歡強烈刺激,但因為天生的調節作用可以緩衝,所以強烈刺激並不是一個定值。我還是可以享受明亮的環境,大聲的音樂等等不同感官刺激。前提是,這些刺激是穩定的。沒有忽大忽小,也不需要吃力的辨認細節。

回想那些讓我感到痛苦的情境:

  • 在吵雜的餐廳裡與朋友聊天
  • 在車燈與路燈照耀的夜晚辨認道路
  • 電影院音量的強烈變化

如果不需要與任何人交談,吵雜的餐廳好像就沒那麼惱人了。如果不是在過馬路,燈光的照耀其實並不刺眼。

為了聽到朋友的說話聲,大腦只好降低調節器的效果,讓更多聲音進來,那些其他人的大聲說話,杯盤碰撞聲都不斷干擾著我想聽到的訊息。

同理,光線, 聲音,氣味都是一樣。為了辨認細節,只好讓自己忍受更多刺激。

我們天生的調節器可以把自己變得遲鈍。我喜歡一個人在都市裡散步,因為你可以變得很遲鈍,調節器會把一切刺激調整到溫和的程度。不需要與人說話,所以可以忽略噪音。都市裡很安全,不需要聚精會神地看路,所以不會覺得刺眼。

喔,還有,都市裡有很多百貨公司。

我喜歡百貨公司的理由是,裡面的光線、氣味、空間感都經過設計而非常溫和舒適。不只溫和,而且穩定。讓感官調節器幾乎不需要起作用。走進百貨公司總是讓我感覺整個人敏銳了起來,從遲鈍狀態慢慢恢復過來。這也是我喜歡書店的理由。(還有,書店一般比百貨公司安靜。)

所以,刺激的反差和變化,解釋了我為什麼下意識地喜歡或討厭一個地方。

自我分析總是伴隨著寬慰與無奈。微妙卻很重要的是,高敏感族不是盲目地害怕刺激,只是害怕刺激的反差和變化。

「接受自身的弱點,就能解除這些挑戰,創造內在的堅強。因為我們總是能及時掌握住自己。」—Thomas Pfitzer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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